座位 (夏洛的网2)

　　预报上海34度，实际可能更热，我在轻轨上，才下午并不拥挤。

　　故事从一对老夫妻开始，瘦瘦的两个人，头发花白，６５岁左右吧。老太先得座，到了一站，下去很多人，老头紧挨着老太也坐下了。除了我，车厢里站着的不过三、四个人。
　　过了一站，上来对青年夫妇，提着行李袋，加一中年女人，显是外地来沪刚下火车的。中年女人手里抱着三岁左右小孩子。女人习惯性四处张望，没有找到座位。车动了，女人没来得及抓栏杆，向后倒退一小步，被青年女子挡住。起先的老头脸色不好看，做势站起来让座，被老太按住。
　　周围坐着一圈人，没有动窝的。细细看过来，除了老夫妻外，还有位黑皮粗肉的老太，长得有点象妖妈，肉松松胖胖地要掉下来的样子，才刚有人给让的座，所以她现在坐得很舒服。另外有一对行迹可疑之男女。男人总有六十岁，女人把头靠在他肩上，着墨镜，花裙，长波浪头发，很卡通的造型。兴许有墨镜挡住视线，她没看见抱孩子的女人。他们边上一位中年男子，微秃，身边搁着“上海大学”蓝色纸袋，一边擦汗一边和人通手机。我身边是一中妇，双目微闭，应该要睡着了。她左手一位胖哥哥，因为屁股太大，只能向前只坐半个位子，很累的样子。他的对面，开头那对老夫妻双目前视，没有表情。
　　我本来有冲动对谁说你们让让座吧，可看来看去人都是有原因的，怎么好莽撞去说话。想起毛同学以前说过的事，他在很挤的车上让了座，结果觉得要被周围人的目光吃掉似的。
　　车又过一站，我觉得这件事也就这样了。突然那长得象妖妈的黑皮糙肉的大妈站起来，抱孩子的女人就走过去坐好了。中间隔了总有四、五个位置，站着的人谁也没有过去抢的意思，大约十足都不好意思起来。这是最不能看的结局：老太太被人让了座，又在无人让座的情况下，给抱孩子的人让座。
　　突然平地起风云，老太太走到身前时，打手机的中年男子突然站起来让了座，靠在一根栏杆上继续他没完没了的电话。
　　车开完这一站时，老太太站起来下了车。
　　所有这些发生的时候，车厢里除了男人的手机对话声，我几乎听不到一点人声。
　　